万里晴直勾勾盯着叶空雨的手腕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感觉自己的手隐隐作痛。这钱也不好挣啊。他想。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,但过后万里晴看了看表,其实也就三分钟,叶空雨终于把相机拿出来了。“很冷吧?”万里晴瞅着他湿漉漉的手背。“不冷,刚刚有点疼,这会没什么感觉了。”叶空雨边说边站起来。“什么?”万里晴惊叫,同时拽开外套的拉链,“快,把手塞进来……快啊!你笑什么?”叶空雨把手塞了进去。好像有人把暖烘烘的被窝扔了个大雪球,隔着毛衣,万里晴都能感受到一股冷气,他忍住了一口国粹,好脾气地说:“皮肤冻过后,如果先是疼,再没有知觉,就是冻伤的前奏,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?”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北彻不放心了。这和带个熊孩子出门有什么区别?熊孩子不听话,最起码还能打。叶空雨把五指伸开,热意流淌在掌心,他舒服地叹息,垂目看着万里晴,说:“你有就行了。”万里晴跟他开玩笑:“这话说的,要是知识可以大脑共享,那你的钱是不是也可以?”“那不行。”叶空雨说,“我的钱只能给我另一半花。”万里晴:“……”干嘛要给一个失恋的听这些?两人挨的近,几乎要贴在一起,望着彼此的眼睛,太阳晃了眼,也晃了心,分不清是谁先主动的……嘴唇也贴到了一起。等万里晴恢复些理智,一把将叶空雨推开,跳出一米之外,抬手擦了擦嘴。擦完,发现叶空雨在看他,目光清清冷冷的,他不解气似的,又拿手背在嘴上抹了抹。两人对视着。然后,叶空雨走了过来,他走一步,万里晴往后退一步。“站那。”叶空雨的声音带着隐隐怒火,“跑什么跑,我能吃了你不成?”万里晴咬咬牙,心说,这比吃了我又好到哪里去了?不过,他倒是没再往后退了。叶空雨走到他跟前,皱了下眉,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的行为,沉默了几秒,才开口。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“我知道!”万里晴打断他,“你认错人了是吧?”叶空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。万里晴自顾自将那理解成难为情,拍拍叶空雨的胳膊:“都是男人嘛,我懂。”想当初,他隐约发觉自己对沈炎有好感那段时间,走在路上,碰到个和沈炎身形差不多的人,都能盯着看好半天。荷尔蒙这玩意,是玄学。叶空雨握着拳,这会手不冷了,火辣辣的疼,十指连心,他的心上被人撒了把盐。“你懂个屁。”叶空雨冷声说。万里晴嘿嘿笑,眨眨眼,问:“就早上照片上那人?”“……嗯。”“单相思?暗恋?”之所以有这种猜测,是因为万里晴想象不出能和叶空雨两情相悦的人,得是什么样。“……嗯。”“这么难追?”万里晴自上而下瞅着叶空雨,凭心而论,这人条件真不差了。甚至可以说很好。那人……该是个什么国色天香啊!叶空雨苦笑:“是有点难追。”万里晴献殷勤,像古代奸臣给圣上献策那般谄媚:“我给你支招。”“你?”叶空雨打量着他,“你一个被冷暴力分手的,你能有什么招,损招?”万里晴:“……”我损不损不知道,你是真损啊!他光顾着窝火了,也就没细折磨叶空雨的这句话,冷暴力分手,一个外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?在这天的后半程,船长热络的和他们聊天,叶空雨不是多话的人,主要还是万里晴说,聊着聊着,他就发现,船长似乎误把他们当成一对了。他想解释,可船长语速快,话又密,光是听懂那些话就够费劲了,因此一直到下船,万里晴都没机会说出那句话。——他不是我男朋友。早上出门前,万里晴预定了家餐厅,在小镇的西侧,店面很小,里面只摆着五张桌子,他们到时,还没有一个客人,两人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。“看看吃什么。”万里晴把菜单推过去。叶空雨看了两眼,又把菜单推回来:“你点。”嗯?万里晴挨个看着菜名,十几道菜,叶空雨能吃的就一道,但这真不怨他,在这边线上预定餐厅,有用的信息就是地址和电话,点菜只能是到了餐厅再看,玩得就是个心态。“要不,咱换家?”来的路上,万里晴倒是注意到,街角也开着家餐厅。叶空雨把墨镜推到帽子上,懒洋洋说:“不去,走不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