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一瞥了他一眼,“若是每人发十文,需要五百两银子。发二十文,便是一千两。”
盛昭明叹了一口气,“本王每次看营收账册,看着上头几万的银子,总觉得富得流油,便是只当个富家翁,子子孙孙几代都用不完。
但每每到了月底看节约,总觉得跟在做梦一样,银子咋用的这么快的呢?都没过手,就花出去了。”
古一没敢说,还不是你自己花的?
攒点银子,不是买精铁去造炮,就是给将士们提高伙食添置衣物,要不就去“加厚”城墙,金山银山也顶不住这么造。
一看就没为子子孙孙考虑过。
不过也是,殿下哪来的子子孙孙......
盛昭明想了半天,道,“罢了,总归是庆贺启霖中了举人,军营每人发十个铜子委实太少了,背地里笑话本宫不要紧,笑话启霖可不行。那就晚加固一段城墙,中秋那日每人发二十个铜子吧。”
新兵征到之后,北地军营的总人数又是五万。
二十个铜子,便是一千两。
古一没说话。
要他说,发二十个铜子,都不如开荒时候给的工钱,该笑话还是得笑话。
顿了顿,他道,“要不,还是等江东中举人员的喜报传来北地了,再想怎么庆贺?万一......”
万一没中,这钱就省了,殿下也不用这么算计了。
盛昭明瞪他一眼,“启霖会有万一?”
古一默了默,的确不会有万一。
他迟疑开口,“那......明日就去县城兑换铜子?”
北地县城的银号,一时半会还不一定有这么多铜子呢。
“嗯,速速准备好。”
打发走古一,盛昭明回想了下上一次“割”韭菜的时间。
距离上回要到银子,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。
父皇的“小金库”应该长大了些吧?
是时候写一封信,告知父皇他在北地的“窘迫”与“无助”了。
......
挨到八月十五,总算迎来了第三场考试。
今日考五道策问题。
不知是出题之人紧跟时事,还是如今朝中上下包括陛下都在发愁北地一事,这五道题目居然全都跟北地边务有关。
第一题,北境盟友反复无常,时叛时附,边关岁无宁日,当以何策破局?
陆启霖提笔就写。
固本,实边,伐交。
洋洋洒洒写了一堆,梦回当初与太子殿下的问答。
第二题,问的是军田屯养之策。
第三题,问的是该不该修筑城墙以御敌。
第四题,问与周边诸国邦交时,宜“战”还是宜“和”。
到了第五题,问的是国库空缺,该如何筹集军费。
陆启霖眨眨眼。
殿下是不是把陛下逼得太紧了?
殿下问陛下要钱,陛下就问朝臣要筹钱之法?逼得这些当官来问考乡试的秀才?
这不是撞他枪口上了?
他在北地干的就是这个!
陆启霖答得飞快,完全没听见周遭因苦恼发出的喟叹声。
等他写完,居然才到午时。
将卷子检查整理完,他开始悠哉悠哉的煮面条。